林苑瑾

Summary：他明明是一个会等着自己回家的、幼稚又明朗的、嘴硬也善辩的，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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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教师海×执念幽灵维，有其他角色出场

☆架空现代世界观，科幻私设众多，希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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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得见我对吧！刚刚还说了请让一让！”

金毛的漂亮青年捻着自己的衣角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跟在眼镜男人旁边，激动又坚持不懈的向他大声询问着

但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没有一个路人因为这个街头“闹剧”驻足或回头，确实，仔细一看能发现青年虽说是跟着但几乎没有移动步伐，而是以一种物理根本没法解释的方式“飘荡”

眼镜男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加快脚步走进了不远处的图书馆，绕了几圈推开电话隔音室的门后默默关上，闭上眼等待了一会，一睁眼就看见了金发青年以一种称得上诡异的方式“穿”了进来，十分疑惑又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

“......”眼镜男人默默拿出手机动下手指后放在耳边，“提纳里医生，今天有空吗？”

“艾尔海森？啊，你在这”提纳里医生回到自己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转头看见艾尔海森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手里的论文，“没事不用起来，先坐那吧”

“测试结果出来了，简单来说你没有出任何问题，只是遇上须弥几百年都难得见过一次的那个‘灵异事件’了”

“这明显不...”

提纳里把手中盖着通过的测试表递给艾尔海森，很迅速的在艾尔海森质疑前打断了他：“等一下，可以先告诉我你说的那个金发先生在哪里吗？”

“现在正坐在你旁边的座位上摸你桌子上的蕈兽模型。”

本来正在好奇研究模型的人突然被cue心虚的立刻收手，但因为缩手动作太大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蓝色模型，被称为“努尔”的小模型啪的一下倒在了桌面

“啊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青年立刻把模型扶起来，“应该没有摔坏吧？”

“为什么你可以碰到模型？”

艾尔海森眉头皱了起来，能看见幽灵已经完全超出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所有的知识范畴，现在这个幽灵更是特殊——这个幽灵甚至不是小说里那种完全虚化的存在，能够穿墙能漂浮，但同时也能触碰东西和拿起东西

“那就没错了，这位幽灵先生，你能接住我手中的笔吗？”提纳里转头对着面前的空气询问着，然后把手倒过来松开了抓着的笔，笔又稳稳的落在了“空气”上

——从艾尔海森视角看就是落在了青年的手里，然后青年又在提纳里的指示下归还了回去：“看来你是可以控制实体比较好的，在艾尔海森的视觉下你除了会飞和能自由穿行外应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艾尔海森沉默，青年则是对提纳里十分理解他的分析表现得明显很激动，但碍于不能沟通十分的可惜的叹口气

“对了，他叫什么？”提纳里看向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直接转向青年没有重复问题

“呃...这么一说我还真没想过我叫什么...”

“他不记得”

“和案例记录一模一样，不用多想，不是先生你的问题”提纳里点头，“应该是生前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如果能让你想起来或者把事情解决了灵魂就不会一直滞留在这里了”

艾尔海森沉默了下：“那他就交给你了”

“哎，这我可管不了，能看见他的只有一个——如果你不帮助他的话他也只能一直跟着你”

“......”

“没办法的事啦”难得看见艾尔海森哑口无言的样子，提纳里一边偷偷扭头忍笑一边又觉得实在有意思，好一会才组织好语言说下去，“不过我和赛诺已经解释过事情经过了，有关找人方面他会尽力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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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这一趟耽误了太多时间，艾尔海森明天早上有两节大二的课不好随便请假，只能和赛诺另外约时间说明情况。

心知这个青年作为幽灵肯定是拦不住的，在家门口拿着钥匙突然回头：“你可以先借宿到我家，但前提是你不能乱翻东西，也不能进我房间”

“那是基本道德问题，别把我想的那么没素质啊！”青年有点不满的反驳了一句，被艾尔海森盯的又有点下意识心虚，“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以前怎么说也该是个正常的须弥合法公民吧，又不是孤魂野鬼”

“名字，或者一个日常称呼，你自己想一个”

艾尔海森明显没想让青年一下子就决定，却在开门的途中就听见青年嘀嘀咕咕的声音：“其实提纳里医生在问的时候我就在想了，我的名字，但无论怎么样都想不起来”

门打开了，青年看着这个被艾尔海森称为“家”的地方继续说着：“梅赫拉克，虽然很模糊但我确定这一定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名字，先让我借用一下吧...”

艾尔海森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进了屋子开始换鞋：“既然你不用挨地也允许你不换鞋，屋子里你要是想逛我也拦不住你，还是那个要求，别进我房间”

“知道啦知道啦，你的房间里有大宝贝！别人看不得！行了，我不会去的！”

“说实话，你很像那种会被好奇心害死的猫。”不管是从行为还是外表各种方面

卡维背过身诽谤了下自己：“说不定呢，也许我就是被好奇心害死的，目睹了啥凶杀案被杀人灭口送楼顶推下去，捅好几个窟窿再摔得血肉模糊，是有可能的吧？”

“......想象力还挺丰富”

艾尔海森心里还是有点疑虑的把这段话记了下来。按照提纳里提供的资料来说，过去那些幽灵死前的惨状和执念都不是一般的深，“梅赫拉克”看起来像是随口一说但万一就是他潜意识里的真实情况，凶手那就是相当的危险人物，如果还逍遥法外的话更是可怕

艾尔海森：【找到点线索，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歹徒或者坠楼的案子】

赛诺：【提纳里刚刚把资料传给我了，我翻阅了此类所有出现过的案件，犯人其实更有概率是没被抓着的】

赛诺：【不过既然给出了方向，我会查的】

“艾尔海森，我能打开你的冰箱看看里面有什么吃的吗？”

“你需要进食？”

“我不需要”

“梅赫拉克”从厨房里走出来：“我只是好奇你的厨房为什么会这么干净，看你是不是什么神仙都不用吃东西的”

“冰箱里有点水果和饮品，厨房现在确实是闲置区域”艾尔海森点下头同意他开冰箱，“我多数时候比较忙，外卖会方便很多”

“我今天听你和警官打电话的时候说你明天有课，但你肯定又不是学生，应该是哪个学校的老师吧——就算这样天天吃外卖也太可怜了吧，为什么不在食堂吃呢？”

“第一，我不是常驻教授，不在学校住宿并不享受相应的食堂优惠政策；第二，我不是辅导员也不是每天都有课，中午来得及的话我会选择食堂；第三...”

“第三？”

“我确实抢不过干饭精力旺盛的学生，而且食堂的饭菜也没那么好吃”

“梅赫拉克”笑的很开心，整个人本来就是飘浮状态现在更是一颤一颤的，连带着耳边漂亮的头发丝都在舞动，好一会才缓过来郑重其事的表示自己可以帮艾尔海森做饭，也算是感谢他对于自己的帮助

“你怎么做饭？”艾尔海森并不怀疑“梅赫拉克”会不会做饭，只是想看看他要怎么做

“你会点外卖应该也会团购东西的吧，下单买个菜不难！”

“梅赫拉克”好像很有经验的凑过来指着艾尔海森灭掉的手机屏幕：“你提前一天告诉我你想吃什么，呃，还有什么时候回来，然后提前下单让人家送到门口我趁没人偷偷拿进来，就可以帮你把吃的准备好”

要是门自己开了菜突然消失之类的，会让邻居觉得闹鬼吧。艾尔海森想当作没听见，但是一抬头就撞着“梅赫拉克”猩红的眼睛，冥冥之中的明明他最不想相信的所谓缘分和羁绊就在他的脑子里一转

他真的很讨厌麻烦事，偏偏这件事不偏不倚找上了他，也是真的麻烦。艾尔海森闭上眼睛：“我早上会把菜顺便拿进来，你安全用火，别让我回来看到屋子被一把火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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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的一无所获，几天下来关于“梅赫拉克”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在数据库里搜索到，凶杀案或者坠楼案也没有找到具体的线索

艾尔海森看着青年年轻的外表还觉得有可能是学生或者年轻工作者，但在学校里查资料也没有具体发现

“人口普查按理说是面面俱到了，或许我们可以把目光转向养老院福利院一类的地方看看”赛诺开车顺路送艾尔海森回去，走在路上路过一个老年中心突然有了点灵感，“养老院是不是应该排除一下？”

“一般养老院接收的孤寡老人应该都有家庭户籍，更何况那家伙明显就是青年人，你应该看过我描述的画像了”

“看过，寻人启事也发出了，后续应该会有志愿者帮我们看看的——所以我们要不要考虑一下去福利院看一下？”

“...我都可以，明天没有课”车子已经拐进了自己熟悉的路口，艾尔海森下意识抬头，好像能从百叶窗遮挡的玻璃里看到谁一样，“我带上‘梅赫拉克’一起，我自己开车，在最近的福利院会合”

“行，我去准备一些看孩子们的礼物，你觉得他们会喜欢枣椰糖吗？之前柯莱就挺爱吃枣椰糖的，那种吃了不论是「早」还是「夜」都会开心...”

“再见。”

车一停靠艾尔海森极速下车，也没等赛诺把话说完就关上了车门挥了挥手：“少准备点，小孩子吃糖容易坏牙”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急，后面有谁在追杀你吗？”被艾尔海森一顿进门操作猛如虎的动作吓到的“梅赫拉克”疑惑的向艾尔海森身后看，只见人摇了摇头：“外面有点冷”

“啊？我现在感受不到温度，但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是三十多度大晴天吗？”

“很冷，我也没有说错”

“梅赫拉克”背后就是开放餐厅的餐桌，上面放了两盘菜，其中一盘还用是用炸土豆条精心搭建的漂亮小建筑：“这可是我精心制作摆盘的！怎么样，很不错吧！”

“食物一般都是讲求味道，花哨的摆盘除了增加它的价格外没有其他作用”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没有审美眼光和情调的家伙”厨师大人把手往桌子上一撑，随即就要把盘子端走，“在你夸它前休想吃到一口”

艾尔海森全当没听见，径直走过去摸过筷子捻起塔顶的土豆条：“除了有点凉之外味道不错，这算是夸奖吗？”

“啊，你——！算了，和你计较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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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一下。”

听见艾尔海森叫自己过来的时候他正拿着赛诺给的资料，银发的人皱着眉头看着手中被反复折过破旧的纸张：“赛诺的灵感这次挺准，没有找错，所以....”

“卡维，或许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卡维愣了愣，好一会才把手指伸起来指了指自己然后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卡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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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福利院后这里的院长似乎并没有那么配合他们，一开始他们想问些事情也不让他们接触孩子，后来赛诺表明身份拿出证件才被允许进来的。

刚开始艾尔海森只是询问有没有一个叫“梅赫拉克”的人，很多孩子都表示知道这个名字但是并没有这个人，就像是只在传说里人尽皆知的什么大名人一样

“为什么你们知道这个名字，却说没有这个人”

“因为梅赫拉克不是人的名字啦！啊，大人果然是笨蛋！”

被喊了笨蛋艾尔海森也不恼，只是平静的问下去：“不是人，那他是哪个宠物的名字吗？”

“也不是！梅赫拉克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小梅！秘密基地不可以随便告诉外人的啦！”

小孩子们似乎都有点怕他们俩，赛诺努力收了收自己严肃的气场，思索了要不要讲个笑话后还是选择直接顺水推舟问下去：“...为什么管你们的秘密基地叫梅赫拉克，这听起来明明更像是一个人名”

“拉尔...他是警察诶，如果骗警察叔叔是会被抓走关起来的吧...？”

“那，赫里斯，你你你，你去解释！”

“诶！明明是克米罗你最会说话了好吧...！”

“梅赫拉克，至少已经知道名字是怎么来的了”赛诺冷静的说，“不会抓你们关起来，我们想知道也是为了帮助一个同样叫梅赫拉克的人”

艾尔海森视线投向被叫做小梅的女孩手上，她拿着一个拼接布做的金发红眼睛布偶，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这个布偶是哪里来的？”

“这个，是卡维哥哥送给我的...其实，秘密基地也是卡维哥哥给我们取的名字”

“因为卡维哥哥说过，他以前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就叫这个名字”克米罗接过话题坦白，“这是属于我们五个人的秘密基地的名字，我们也是他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

“你们口中的卡维，是长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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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

“是的，卡维，福利院的资料显示你是这里长大的孩子，但是没有你的其他信息——这很奇怪，仅仅只是这样一份资料我们就和院里交涉了很久，看起来你呆着的这个地方并不简单”

艾尔海森抬眼看着虚靠在墙边的幽灵，他似乎陷入了一种游离状态一直看着远处的楼房和树木。嘴里好像念着什么，凭唇语很难解读，但是肉眼可见他的疑惑和紧绷，像是在解一道高考的数学压轴题，就差紧皱眉头抓耳挠腮然后狠狠把笔摔倒地上爆发的一下

“这里只有一张照片，你的名字，还有几句几乎是废话的基本状况，连你的年龄和生日都没有记载”

“年龄...生日？”

卡维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稳定，艾尔海森没有在继续刺激他的闭上了眼睛

就像赛诺所说的，如果福利院真的有所隐瞒而且和凶杀案有关联，那么这些只有一纸所谓资料作为身份证明的孩子们，或许已经消失很多了

除了一张可以随便撕碎的纸，没有其他东西能再证明他们在这个世上活过。

“对不起，本来我应该没什么知觉了才对，可是刚刚，感觉身体有点重，头也晕晕的——呃，我这是”

“...算了，不需要你对不起什么，你这样想也想不起来什么还徒耗精力，交给警方查好了，他们会还你一个真相的”

“可是....嗯，怎么了吗？”

艾尔海森突然放下纸示意他安静一下，随后打开了最靠近他的一个窗子，卡维能看见有一个白绒绒的头顶在那里晃了晃，好奇的走过去发现是一个小女孩双手扒在窗台上：“啊，这里可是二楼，艾尔海森你快把她拉进来！”

被指使的人其实动作还快一些，把女孩从窗外托进来后四下看了看，把窗户再次锁上了：“如果是偷听的话没有必要，所以你冒着危险从管道爬上来的目的是什么？你叫什么？”

“我叫纳西妲”女孩拍了拍白色裙子上的灰用干净纯粹的眼睛看向艾尔海森，“我想请你们救救其他的孩子”

“你知道一些什么？”艾尔海森有点意外的放下抱臂的手，卡维则是不满的诽谤了句你对孩子语气就不能友好一点吗

“我知道院长没有告诉你们的那个‘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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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查到了些不得了的消息。

纳西妲口中的屠宰场卡维并没有听到事情的原委，艾尔海森似乎很坚决的阻止了他去旁听也告诫了他不要偷听：“这并不是命令，这件事目前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知道了也是徒增压力和负担”

“因为和福利院的孩子有关吗？屠宰场，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了...我是这样被杀死的？”

“...目前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实话”艾尔海森沉默了下后摇头，“你的脑子与其多想这些事不如多考虑一下怎么补偿我费这么多精力帮你查这些事”

“....知道啦！”卡维把手上的遥控器丢到一边，“我下午会帮你打扫屋子的，你说你今天下午要开会，我就不准备你的饭菜了！”

还是这样更有活力一些，艾尔海森感觉自己还是没控制住扬了下嘴角，明明是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幽灵还能这样内耗自己，很难想象这个人原本究竟是怎么一个“负重前行”的形象。或许他做了什么真的很伟大的事情，但事实是，没有人记得他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卡维在自己的身边，分担一些家务，做着确实美味的食物，等他回家

——或许是自己确实孤独的太久了，他可能从来没想过家里会这样捡回来一个幽灵，然后又接纳他进入自己的生活

人类习惯的养成是21天。

他已经被潜移默化的习惯了，习惯了早上喝一杯热好的咖啡；习惯了出门前辩论几句然后看人生气的样子愉快的离开；习惯了回家听见一句“欢迎回来”和主动的炫耀手艺

他又突然在想，真相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如果警方那边可以顺着纳西妲提供的线索查出来些什么，和卡维有关，不管怎么想都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和好结局，一个残酷的真相真的有必要告知已经经历了一遍的受害者吗？

但是真相就是很重要。

艾尔海森一直秉持着这样的思想。而且按提纳里的话来说，成为幽灵是因为执念，这个真相对卡维无比重要，重要到他可以为此忍受没有任何记忆也可能真的会没有人能看见他的无力和孤独

“为了什么？”

注意力明显没有在电视新闻上的卡维顿了下一脸疑惑的转过来：“啊，啊？你刚刚说什么了吗，我没有听清，呃，正好发呆了一下？”

长着一张漂亮的脸，有着意外优秀的审美和创造能力，和自己明显相对但意外互补的性格。艾尔海森盯着卡维，像是想透过这副躯体看见人内心的什么，或许只有一张白纸，浪漫的画着一朵最美艳的花

“没什么，提纳里刚刚联系我，我得出个门”

“哦，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

卡维不是幽灵，他明明是一个会等着自己回家的、幼稚又明朗的、嘴硬也善辩的，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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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这家福利院确实接收了很多被抛弃的或者走丢的孩子，然后利用他们白纸的身份贩卖人口或者...器官”

“而且关于卡维，我在‘屠宰场’的窝点之一查到了很重要的资料——应该说，这就是一部分真相了”

福利院其实一开始就没有接收名叫“卡维”的这个孩子。

原因是卡维并非无亲无故，他的父亲很久之前死于某个工厂意外，厂子为了掩盖监察不利赔了剩下的母子俩很多的钱，逃过了诉讼。

这点在场的人不是不能理解，诉讼对他们母子俩来说根本就没有好处，费尽心思的打到最后胜诉了又如何，几年甚至十几年换来的其实只有更多的钱，人还是永远的离开了，生活也会因此一塌糊涂

然后资料里卡维就自己出现在了福利院，已经十岁的他拿着母亲给他的钱交给院长，院长这里的猜想是卡维母亲丢下钱就跑了，但是留下的那笔钱数目实在不小，收下并且只是代为照看一个还有亲人的孩子好像是个划算的生意

福利院没有接收卡维，但是卡维就这样在福利院长大。

关于年龄资料上还是没有具体的记载，但是根据描述他已经大学毕业了，艾尔海森对此摇了摇头：“卡维看起来确实很年轻，说他是在校学生确实不过分”

“我们经过审问，关于卡维院长还提供了一点其他的信息——第一，卡维毕业后一直没有固定工作，但是拿到工资后会塞一大半给院长让他给孩子们买点东西，不过据交代这些很大一部分被院长自己私吞了。第二，卡维好像确实和贩卖儿童和贩卖器官的组织扯上了关系，院长交代交易的同伙询问过卡维的临时住处”

“第三点信息是我们根据调查后得到的，卡维临时住处里有一个很大礼品袋，还有一个画了圈的日期，就是明天。”

“日期下面写着，天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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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日吗，那是我们的生日哦！”

“因为很多的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所以福利院就设立了一个天使日，这天是所有福利院孩子们的生日”志愿者小姐姐做了补充，看着艾尔海森愈发低气压的神情后有些试探的问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提纳里及时救场推开了艾尔海森：“没什么，非常感谢您的解答——”

“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怎么了吗，啊，虽然知道了这么多事情的真相确实给不了什么好脸色就是”

“没事，我只是突然有一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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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回到家的时候卡维并没有在客厅看电视或者在餐桌上写写画画，他看着日历本，对着上面的数字出神的静坐着，甚至完全没有听到艾尔海森的开关门声

“卡维，你在干什么？”

“啊？啊！你吓我一跳——！明明我才是幽灵为什么是你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我甚至刻意制造了声音，是你看日历看的太入迷了，所以有什么非常值得你在意的日期吗？”

“或许吧..？看看时间和日期好像能想起来一点什么”

“因为很重要？”

“如果不重要应该不会这么在意吧，唉，可惜我还是一点都没想起来”卡维趴在桌子看起来有点丧气，“话说，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又跑到那个很远的福利院了吗，那个应该是我的家的地方”

“你认为那里是家吗？”

“艾尔海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你一直都在问我，是想我说出什么答案吗？”

卡维的聪明劲立刻就起来了，他望向艾尔海森，如同红宝石般好看的眼眸里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期待，就如同他现在的情绪一样好像是有点让人捉摸不透，艾尔海森在他身边坐下，拿起旁边永远倒好的水喝了一口

“本来不太确定，但现在这句话应该是我说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卡维？”

触碰不到。

艾尔海森第一次主动想要触碰这位幽灵先生，但是他的手就这样越过了他的肩膀，又透过了他的胸膛，神奇的是，这样看起来就是一个拥抱

“你的想法和做事的准则真的很可笑，卡维，从案件的一开始在警局里，所有人对于你这个幽灵的产生执念的猜测都无异于是，对于残忍杀害的复仇的执念，没有拯救谁的后悔的执念。但是最后谁也没有想到”

——“你的执念，仅仅只是没有把礼物交到孩子们的手上，因为你每年都会送去礼物，不想让他们失望。”

“你不在乎是谁害了你，不在乎自己是否已经穷困，你不知道你一直赞助的院子背后有一条多黑暗的商业链，也不知道你有多少好心就是打出去的水漂。”

卡维，为什么不为自己考虑一下？

艾尔海森终究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他的思维模式里永远无法理解卡维的行为，但是卡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他的思想和权利，自己只是不解于他所坚持的意义

“原来院长真的有问题...所以，福利院会被关闭吗？里面的孩子怎么办？”

卡维沉默了很久，没有动作，也没有回应什么

“赛诺说会有人接手的，至少会保护孩子们的安全不会出问题，但是福利院有违建记录，可能需要迁一个新地址。”

艾尔海森突然感觉自己确切拥抱到了什么，因为卡维在他身边与普通人没有区别，他也分辨不出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实体化——比如现在，幽灵主动实体化回应了这个拥抱

“这就够了，艾尔海森。”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擦过自己的脸，艾尔海森听见卡维接着说了下去：“这就够了，其实我已经想起来自己是怎么遇害的了，我被那些人贩子捅了几刀，可能有五六刀吧，还挺疼的”

——“明天是天使日，帮我个忙，把那些礼物送给孩子们吧？”

艾尔海森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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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纳里医生！刚转来的9号房病人心率突然加快，呼吸急促！蒙特医生接收了急诊来不及看了！”

“刚转过来的？叫什么名字？是什么问题——把蒙特医生的资料本拿给我...”深夜刚刚休息下来的提纳里迅速翻着资料本在护士同步的叙述下抬起了头

“患者名叫卡维，是一个小诊所送过来的，听说是被捅了好几刀一直在昏迷，还救了一个孩子被当地人....”

我的名字叫做，卡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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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今天还有课吗，现在过来下午赶去学校又要抱怨半天”

卡维手里提着病历本和各种慰问的水果，被护士用轮椅推出走廊的时候眼睛被阳光狠狠刺痛了一下，下一秒就看到了这个有点熟悉的身影等在大门口

“今天是周日，或许你应该再去看看脑子，保证你完全痊愈了在出院比较保险——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当一次幽灵的经历的”

“啊，能别提了吗...这要被你反复调侃多久！我从来没觉得我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而且谁能想到变成幽灵的不一定全是死人！”

“所以你是第一例，还活着甚至差点被拉去做人体研究的第一例，新闻上那几天全是有关你的热搜报道。”

卡维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突然看见了远处朝他挥手的记者们和似乎是在凑热闹的路人突然噤了声，然后涌现出了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有点痒痒的在扣着他的心脏，突然无法适从

“啧..还是走漏了的点消息吗，一会应该有警察会过来，我们从后门过去，应该福利院来看你孩子们也在那边”

“然后...”痒痒的感觉突然涌上鼻头，有点酸涩，但又有点暖洋洋的

“然后？”艾尔海森重复了他的自言自语

“...回哪？”

“福利院需要重建，你的临时住所已经被封锁了，所以你说还能回哪里？”

——“和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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